第1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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貓妖此時的腦袋清明許多。
她剛剛一時情急, 乃是因為懷揣著無限希冀而來，卻被心上之人當面拒絕，希望破碎的感覺不僅能逼瘋人, 還能氣死貓。
於是，貓兒一門心思就想著要讓這人後悔，這才想要從這樓上跳下去, 借此讓男人追悔莫及。
可聽了那位不知道名姓的女修一番話，貓妖陡然回過神來，腦袋也清醒不少。
原本已經變成了豎瞳的眼目緩緩覆原, 被淚水模糊成一片的視線也恢覆了清晰。
她身子晃了晃，蓬松的尾巴迅速抵住了高臺邊緣, 穩住了自己的身形，然後便看向了男修。
不得不說她生了一副絕對找人喜歡的模樣，尤其是一雙貓眼, 就像是上好琥珀, 在盯著人的時候分外剔透, 像是能一直看到人心裏去。
哪怕男修已經決意要和她斷個幹凈，可終究曾經有過濃情蜜意, 此時依然覺得心虛。
他別開了臉，逃避了和貓妖的對視。
這讓貓妖徹底斷了心思。
她扯了扯嘴角, 再無剛剛那般柔弱淒慘的模樣，開口便是聲音尖利：“我為了你努力學習當人, 可你既然依然嫌棄我是妖，那麽，接下去的事情就按著我們妖族的規矩來。”
男修聞言猛地一楞。
在他的印象裏, 小貓兒從來都是溫順可愛的, 甚至會把最柔軟的肚皮翻給他。
哪怕是剛剛那般兇險時刻, 男修也只覺得是貓妖生氣了，卻沒想過對方竟是會這般對他說話。
就好像，轉瞬之間就不中意他了似的。
而貓妖沒有心思和他掰扯，直接道：“我給了你的東西，我要收回來。”
男修一聽這話，立刻就把剛剛的疑惑和歉疚給扔到了一旁，退後半步，面露警惕：“我和你之間瓜葛不多，你哪裏有東西給我？”
貓妖歪了歪頭，發頂柔軟的貓耳朵跟著晃了晃。
可這次她卻不是為了討這個人喜歡的，而是在觀察哪裏更好下手，同時嘴裏慢悠悠道：“你欠我的東西可是不少，滋養的白虹果，提升修為的靈丹藥，甚至還有我消耗自己的修為來為你鍛造的法器，這些可都是要還我的。”
男修只是絕情，並不是失憶。
他自然知道貓妖所言非虛，自己這些年來的修為進展確實對她多有仰仗。
可既然進了兜裏的東西又怎麽舍得還回去呢？
於是男修放緩表情，溫聲勸道：“這些都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，我曾推拒過，是你堅持我這才收用了，如今要回去是哪裏的規矩？”
貓妖心中越發失望，面上卻笑，慢悠悠道：“或許你們人類不會這般，但我是妖，這就是我的規矩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中意你的時候，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想辦法摘給你，但現在，我不中意你了，哪怕要了你的命挖了你的心也是可以的。”
說罷，貓妖便擡起手，指甲驟然伸長，再開口已經是一聲尖銳貓叫，毫不留情的朝著男修沖了過去！
這一幕驚到了不少人。
其實剛剛貓妖和男修對峙的時候，並沒有引起太多關註。
一般人不會沒事兒昂著腦袋滿處看，凡人也分辨不出人類和妖怪的區別，自然沒什麽反應。
至於能夠察覺不對勁的修士也都沒出聲，畢竟男修身上穿著的是無極宗的衣裳，乃是無極城的守護宗門，他們自然不想自惹麻煩，也就只做不知。
但現在，那聲“喵嗷”的聲音響徹雲霄，而貓妖的尾巴和耳朵都露了出來，根本隱藏不得。
於是街上的人昂頭去看，便震驚地看到了在半空中纏鬥在一處的一人一妖。
凡人自然四散而開，生怕波及自身。
修士們則是面面相覷，卻誰也沒有上前。
見此情形，左岫有些不解：“不是說修真者降妖除魔乃是本分？為什麽他們看到妖怪都沒動靜？”
風鸞攏了攏袖口，嘴裏淡淡道：“降妖除魔的本質是為了增加德行，希望能夠在渡劫之時抵消部分損傷，可那貓妖身上幹幹凈凈，沒有絲毫血氣，就算誅殺了也不會增加功德，反倒容易造出殺孽，”聲音微頓，“況且，那是貓。”
左岫疑惑：“貓怎麽了？”
風鸞回道：“只要是貓，那麽無論大小，都最會記仇了，若是一擊不成，那麽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有可能被貓妖盯上，估計他們也不想惹這個麻煩。”
左岫雖對貓的習性不甚了解，可他對自家師叔無條件信任，便沒多問。
倒是系統好奇道：【宿主你也不去阻止，總不會也是怕貓吧？】
風鸞擡了擡眼，看著打得有來有回的場面，平靜道：“他們自己的事情，愛打打去，關我何事。”
換個人，定然覺得風鸞心冷，分明那貓妖被男修欺負的差點跳樓，風鸞居然半點不同情。
偏偏這會兒與她說話的是系統。
在系統心裏，沒有什麽比宿主更緊要，於是他不僅不反對，還分外支持，恨不得讓自家宿主遠離這些紛紛擾擾。
不過就在這時，原本去城門處詢問施容容動向的莫九娘已經返回，還沒等尋到風鸞，便看到了自家大弟子。
此時男修臉上已經落了數道抓痕，身上的衣裳也被貓妖給撓爛了好幾處，看上去很是淒慘狼狽。
莫九娘登時便極了，想也不想便飛身上前，口中道：“莫傷我徒兒！”
男修看到她來，眼中登時亮了起來，開口就要呼救。
可貓妖對他很是了解，反手就是一巴掌，直接抽在了男人的臉上，讓他瞬間眼前一黑。
隨後便覺得腰上一輕，急忙掙紮著看過去，便看到貓妖已經拽下了他的儲物袋，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跑。
而貓妖修成人形不過百年，在動不動千年萬年的精怪中還只是個小姑娘。
加上之前用自己的修為滋養過男修，戰力更是弱了許多。
能和男修打個平手，那是因為他們熟悉，這才能勉強撓幾爪子。
但換成已經元嬰修為的莫九娘，她是一定打不過的，甚至連逃都逃不掉。
於是，貓妖眼睛微轉，先是用尖利倒有些刺耳的嗓音道：“你這個負心薄情的東西，我今日便和你一刀兩斷！”
可說完這些，她並不往城外逃，而是直直地沖向了剛剛點醒她的紅衣女修。
左岫見這貓妖居然朝著自己這邊來，立刻就想要上前阻止。
卻沒想到貓兒的身形異常靈活，毫不費力的就躲過了水鬼探過來的手，輕巧地鉆到了風鸞背後。
她先是神情緊張，生怕這女修把自己甩開。
卻沒想到對方一動不動，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沒有其他動作了。
這給了貓妖無限的勇氣。
於是，剛剛還伸出爪子恨不得把男修的脖子抓斷的兇狠貓兒驟然溫順下來。
她收起了指甲，藏起了尖牙。
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風鸞的袖口，即使雙手恢覆人形，可掌心依然柔軟異常，甚至沒有抓出任何褶皺。
莫九娘並沒有註意到貓妖的諸多變化，只管追上前來，厲聲道：“妖怪出來！”
而剛剛還炸毛的貓妖此時卻格外乖巧，她根本沒有給莫九娘哪怕半個眼神，只管擡起眼睛，楚楚可憐地看著風鸞，聲音也不再尖利，而是奶聲奶氣道：“仙子，求求你救我。”
一邊說，一邊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在風鸞的小腿上蹭，耳朵也一抖一抖的。
見此情形，左岫當場楞住，指尖微顫，恨不得能在貓耳朵上捏兩下才好。
哪怕是一臉怒氣的莫九娘都緩了緩臉色，雖然依然氣惱這妖怪居然打傷了自家大弟子，可表情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怒不可遏。
對此，風鸞略有疑惑。
倒是系統表示理解：【小貓咪有什麽壞心眼呢？沒有任何人類能抵抗毛茸茸。】
而貓妖也能感覺到其他人對自己的和緩，但她同樣知道，這還不夠。
自己必須尋一個牢靠的庇護，不然還是要被抓走收拾的。
於是她鍥而不舍地看著風鸞，甚至不惜“喵喵”出聲。
偏偏她遇上的是一個對貓並沒有太多另眼相看的劍修。
風鸞擡了擡手，想要將自己的袖口從貓妖手中拽出。
感覺到對方不願松手，她便瞧著那雙大大的貓眼，冷淡道：“松手，不要讓我說第二遍。”
貓妖有些委屈，緩緩松手。
可她卻沒有離開。
相較於那些隨隨便便就能被討好的人，她反倒黏風鸞黏得更緊。
特別是發現莫九娘居然對著風鸞也會行禮的時候，更是不願走了，只在嘴裏反反覆覆道：“我無錯喵，他活該喵，就打他就打他，喵喵喵個呸！”
而風鸞對兩邊都不熟悉，也無心主持公道。
不過她來到無極城的目的是為了尋到自家七川，可遇到這事兒之後，若不解決，怕是莫九娘要耽擱上好長時間。
眼見男修嘴被打腫，張不開口，而貓妖又是個一句話夾雜三個喵喵喵的，風鸞便不指望他們把事情說清，只管看向了左岫。
好在左岫是個心明眼亮的，口齒也很清晰，三言兩語就把剛剛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。
沒有半點添油加醋，也無任何偏頗，可莫九娘是男修的師尊，從小看著他長大，哪怕這人一直想要掩飾，可是莫九娘對他的德行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一聽就知道此事怕又是自己這個大弟子惹的禍。
這讓莫九娘更加氣惱。
她扭頭看著男修，有心開罵，可礙於周圍人不少，又當著風鸞的面，實在是有些不想再給宗門丟人了。
憋了半天，也只能說一句：“孽徒！”
男修面露驚慌，張張嘴，但腫著的臉頰讓他的聲音都開始模糊，只有半句話能勉強聽清：“她是妖，我不能。”
莫九娘只覺得頭疼，恨不得把這小子拎起來再揍一頓，教教他什麽叫修真界的物種平等。
特別是現在修真界和妖界之間是有靈契的，靈寵的合約都有時限，還要付月錢，結果現在自家弟子明目張膽瞧不上妖怪，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惹禍嗎？
可還沒等她說話，貓妖先探出頭來。
她對著風鸞能軟乎乎的討好，可對著男修就沒那麽好的脾氣了。
只見貓兒瞪大眼睛，尖尖的牙齒又探出來，開口便是尖聲道：“現在知道嫌棄我了喵？那你當初抱著我不撒手的時候，怎麽不嫌棄我喵喵是妖！”
左岫：……
風鸞：……
系統：哇哦！這段能播嗎？
而男修被嚇了一跳，急忙擺手，嘴裏模模糊糊地說著：“不不不。”
莫九娘則是氣得臉頰通紅，一邊慶幸自己剛剛張開結界隔斷了聲音，一邊氣惱這個玩意兒不僅壞心，居然還猥瑣！
大概是太過生氣，莫九娘氣得說不出話。
還是左岫看著貓妖，輕聲問道：“他真的這般對待你？”
貓妖氣得鼓起了腮幫子，大聲道：“當然，我那時候化成原型，他的臉都快長在喵喵的小肚肚上了！哼！”
眾人：……
哦，吸貓啊，那沒事兒了。
雖然這個誤會解除，但莫九娘依然沒準備放過這個蠢東西。
她揉了揉眼角，語氣裏有些疲憊：“你自己去後山思過，何時真心悔過何時出來。”
男修想要為自己分辯，無奈臉被打腫，根本說不出話。
知道這時候他才明白貓妖的目的，怪不得剛剛盯著他的臉揍，為的就是這會兒吧！
可還沒等男修細想，便感覺到身體一輕。
只見已經十分不耐的莫九娘擡起手，隨便一甩，男修的身子就橫著飛了出去！
圍觀眾人被隔絕了聲音，聽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麽，但看到這般情景，便知道無極宗準備懲治徒弟。
既如此，熱鬧也就看完了，很快人群便散開。
只留下了一臉倦怠的莫九娘，以及正盯著貓妖的雲清宗兩人。
看著貓兒的小爪子又要往自己的袖口上放，風鸞便躲了一下，淡淡道：“你無事了，走吧。”
貓妖現在所有的興趣都放在了風鸞身上，自然不想走。
可她作為貓，對於人類的情緒變化格外敏感。
察覺到風鸞並不是個會容易改變主意的人，貓兒也沒有多做糾纏，一步三回頭地退開了。
左岫瞧了瞧，輕聲道：“只怕她不會真的走。”
風鸞並不介意：“隨她。”然後，她便看向了莫九娘問道，“令徒可回來了？”
而莫九娘此時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態，暫時將剛剛的鬧劇放在一旁，只管輕聲回道：“我去問過城門守衛，他們並沒有見到容容的蹤跡，不過若是想要返回無極宗，是一定要先穿過無極城的，我留了話，若是見到了容容，便通知我，到時候我自然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莫九娘袖中微亮。
風鸞一看便知道那是傳音符在發光。
不用莫九娘提醒，紅衣女修便已經足尖點地，直接朝著城門處飛身而去。
左岫與莫九娘急忙跟上，但終究是落下了一段距離。
待他們抵達城門處時，便看到風鸞已經甩出紅綢。
而在距離城門不遠的地方，正是禦劍而來的施容容，以及趴在施容容肩上人事不省的七川。
此番情景，更是坐實了施容容強擼了人家弟子回來。
莫九娘心中叫苦。
短短一天，連著兩個徒兒給她找事兒，還都是大事兒。
哪怕有點時間間隔呢？
師尊也想要休息一下啊……
心裏腹誹，可面上她卻半點沒有顯露。
跟著飛身上前，看上去是想要一起阻攔施容容，但實際上莫九娘是怕風鸞會傷到自家徒兒，總要護一下才好。
就算做了錯事，這也是自家徒弟。
不過風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施容容如何。
此時紅綢的目標也只是七川，想著將本門弟子帶走便是了。
卻沒想到，施容容擡起頭，面上竟無半點驚慌。
她甚至沒有拿回飛劍，而只是手捏法決，口中輕喊了一聲“破”，然後，便頂開了風鸞的紅綢！
這次，風鸞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。
她曾見過施容容，深知彼此之間修為差距懸殊。
哪怕風鸞用的只是紅綢法器，並未藏著殺招，但也不是尋常的金丹修士能抵擋開的。
要知道，修士之間，哪怕只是一層修為的距離就是天上地下，更別提足足差了一階。
風鸞收起紅綢，第一句話便是：“她背後還有旁人。”
莫九娘也知道自家徒兒的斤兩，見她如此，不由得目光微凝，臉上急切更甚：“是誰操縱了她？”說完，就想要去攔住施容容。
可年輕女修根本不為所動，扯住七川轉身便跑。
風鸞等人立刻追了上去，卻發現對方並未奔向無極城，也沒有返回宗門的意思，而是去往了相反的方向。
不多時，便在一片密林中沒了蹤影。
風鸞在密林外停了下來，輕巧地站在地上，沒有貿然進去，而是擡起頭細細打量。
系統也跟著看，很快便出聲感慨：【這裏的霧氣好大啊。】
只見眼前的密林被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。
雖然現在是夜晚，但是天空十分晴朗，能看到明亮月光，也有繁星密布，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起霧的樣子。
偏偏這片樹林裏升起了濃霧，而且只有在林子裏面有。
倒像是故意設下的一般。
此時莫九娘也走上前，輕聲道：“這裏是迷霧森林，裏面的道路很難辨認，哪怕是修士入內也極其容易迷路，”聲音微頓，莫九娘輕聲道，“不如我現在返回宗門多帶些弟子前來？”
風鸞卻直接搖頭：“不能再耽誤下去，你的徒弟身上有著不屬於她的靈力，若不早早驅散怕是會有危險，我也不會讓七川處於這般危險境地。”
莫九娘自然也知道這些，可她更知道迷霧森林的厲害。
哪怕是時代居於此處的無極宗弟子怕是都很難走出來，貿然闖入，恐怕人沒找到，他們反倒陷進去了。
正猶豫著，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：“我能幫忙喵。”
幾人回頭，便對上了一雙在夜晚裏閃閃發光的綠色貓眼。
小貓妖一路跟來，一直都十分安靜，直到此時才開口說話。
見風鸞看過來，她立刻露出了笑容，蹦蹦跳跳地跑上前，直奔風鸞，開口就是：“仙子剛剛救我，我自然是要報答仙子的！”
這次紅衣女修並沒有拒絕，而是問道：“你準備如何？”
聽了這話，貓妖的眼睛更亮了些。
她的耳朵微微搖晃，笑得瞇起眼睛，奶聲奶氣道：“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呀。”
說完，她往前走了兩步。
不用法決，不念咒語，只是擡起腳，在地上用力地踩了兩下。
看上去瘦瘦小小的精怪，跺腳的時候竟是讓周圍的土地都震動起來。
下一秒，便能聽到森林中有鳥鳴傳出，顯然剛剛的地動嚇到了它們。
可只能聽到聲音，卻見不到鳥雀飛出。
風鸞便在心裏輕聲道：“看起來，此處確實玄妙。”
系統好奇：【為什麽這麽說呀？】
“尋常時候，鳥類該是很善於認路的，而且受驚必飛天，現在卻連一只都沒有，想來他們也飛不出來。”
【……這裏的樹看起來也不高，居然能讓鳥兒迷路到飛不上去？】
“相比還有其他奧妙在，還是要進去了以後才知道。”
而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，突然傳來了些細小的動靜。
“吱吱吱”的。
就和“喵喵喵”一樣具有鮮明特點。
果然，很快便看到地上出現了幾個洞，有鼠腦袋驚慌失措地探出來，似乎想要逃。
可在對上貓妖的笑臉時就猛地僵住了。
許是因為此處距離無極宗比較近，故而就連鼠的模樣都與眾不同。
不再是尖利的灰黑色，而是在靈氣的滋養下變得圓潤，或黃或白，肥的可愛。
小眼睛來回轉，顯然也是有些靈識的。
可再厲害終究也是鼠，怕貓大抵是刻在骨子裏融進血液裏的天性，根本改不掉。
都不用貓妖做什麽，只是被那雙大大的貓眼盯著看，這些靈鼠就麻了爪子軟了腿，直接趴在地上，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，滿口都是：“貓爺爺饒命！”
貓妖眨眨眼，有些不樂意：“喵喵的，你就算眼睛小也不至於盲了吧，怎麽連公母都不分了？”
靈鼠：……
說話就說話，不帶鼠身攻擊的！
不過還沒等它們反駁，就聽貓妖“嗯？”了一聲。
立刻重新趴下，開始嗷嗷：“貓奶奶，貓姑奶奶，放了我們吧。”
而左岫面上有些不解，便走過去，也蹲下來看著這些軟趴趴的靈鼠，用手擋著嘴輕聲道：“叫他們出來能有什麽用處？”
貓兒卻沒遮掩，只管笑瞇瞇道：“自然是讓他們帶我們去森林裏喵。”
左岫疑惑：“能有用嗎？”
回答他的是風鸞：“應該是有用的，迷霧只能管得住地上，卻不挨著地下，這些靈鼠能從森林中出來便是最好的例證，”聲音微頓，風鸞對著貓妖道，“你很聰明。”
小貓兒很是歡喜，尾巴都開心地蜷了起來。
可是靈鼠們卻不敢隨便帶人進去。
它們對視一眼，最終由一只淺金色的上前，顫著聲音開口：“這裏面藏著很厲害的東西，我們不敢帶你們進去，不然，我們會沒命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便看到貓妖已經看了過來。
她瞇起眼睛，尾巴不耐煩地晃了晃，礙於風鸞還在，所以還是軟乎乎的聲音，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像是藏了刀：“你要是不答應，那喵喵現在就吃了你。”
靈鼠一僵：“我不好吃，別吃我！”
貓妖想了想，笑著道：“好喵，那就先抓起來玩玩兒。”
靈鼠傻眼，它知道這些貓口中的玩兒不是普通的玩兒，而是要拼命的，於是趕忙道：“……你又不吃，為什麽還要命！這對你又沒有好處！”
貓妖瞇了瞇眼睛：“誰說的，起碼我會開心喵。”
靈鼠：……？？？？？
作者有話說：
對著一看她就想往上貼的人類，貓貓：呵，蠢東西，高冷.jpg
對著總對她愛答不理又很厲害的人類，貓貓：喜歡~貼貼~喵咪咪~
對著靈鼠，貓貓：來玩呀，嘻嘻嘻
#貓貓又有什麽壞心眼呢~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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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剛剛一時情急, 乃是因為懷揣著無限希冀而來，卻被心上之人當面拒絕，希望破碎的感覺不僅能逼瘋人, 還能氣死貓。
於是，貓兒一門心思就想著要讓這人後悔，這才想要從這樓上跳下去, 借此讓男人追悔莫及。
可聽了那位不知道名姓的女修一番話，貓妖陡然回過神來，腦袋也清醒不少。
原本已經變成了豎瞳的眼目緩緩覆原, 被淚水模糊成一片的視線也恢覆了清晰。
她身子晃了晃，蓬松的尾巴迅速抵住了高臺邊緣, 穩住了自己的身形，然後便看向了男修。
不得不說她生了一副絕對找人喜歡的模樣，尤其是一雙貓眼, 就像是上好琥珀, 在盯著人的時候分外剔透, 像是能一直看到人心裏去。
哪怕男修已經決意要和她斷個幹凈，可終究曾經有過濃情蜜意, 此時依然覺得心虛。
他別開了臉，逃避了和貓妖的對視。
這讓貓妖徹底斷了心思。
她扯了扯嘴角, 再無剛剛那般柔弱淒慘的模樣，開口便是聲音尖利：“我為了你努力學習當人, 可你既然依然嫌棄我是妖，那麽，接下去的事情就按著我們妖族的規矩來。”
男修聞言猛地一楞。
在他的印象裏, 小貓兒從來都是溫順可愛的, 甚至會把最柔軟的肚皮翻給他。
哪怕是剛剛那般兇險時刻, 男修也只覺得是貓妖生氣了，卻沒想過對方竟是會這般對他說話。
就好像，轉瞬之間就不中意他了似的。
而貓妖沒有心思和他掰扯，直接道：“我給了你的東西，我要收回來。”
男修一聽這話，立刻就把剛剛的疑惑和歉疚給扔到了一旁，退後半步，面露警惕：“我和你之間瓜葛不多，你哪裏有東西給我？”
貓妖歪了歪頭，發頂柔軟的貓耳朵跟著晃了晃。
可這次她卻不是為了討這個人喜歡的，而是在觀察哪裏更好下手，同時嘴裏慢悠悠道：“你欠我的東西可是不少，滋養的白虹果，提升修為的靈丹藥，甚至還有我消耗自己的修為來為你鍛造的法器，這些可都是要還我的。”
男修只是絕情，並不是失憶。
他自然知道貓妖所言非虛，自己這些年來的修為進展確實對她多有仰仗。
可既然進了兜裏的東西又怎麽舍得還回去呢？
於是男修放緩表情，溫聲勸道：“這些都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，我曾推拒過，是你堅持我這才收用了，如今要回去是哪裏的規矩？”
貓妖心中越發失望，面上卻笑，慢悠悠道：“或許你們人類不會這般，但我是妖，這就是我的規矩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中意你的時候，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想辦法摘給你，但現在，我不中意你了，哪怕要了你的命挖了你的心也是可以的。”
說罷，貓妖便擡起手，指甲驟然伸長，再開口已經是一聲尖銳貓叫，毫不留情的朝著男修沖了過去！
這一幕驚到了不少人。
其實剛剛貓妖和男修對峙的時候，並沒有引起太多關註。
一般人不會沒事兒昂著腦袋滿處看，凡人也分辨不出人類和妖怪的區別，自然沒什麽反應。
至於能夠察覺不對勁的修士也都沒出聲，畢竟男修身上穿著的是無極宗的衣裳，乃是無極城的守護宗門，他們自然不想自惹麻煩，也就只做不知。
但現在，那聲“喵嗷”的聲音響徹雲霄，而貓妖的尾巴和耳朵都露了出來，根本隱藏不得。
於是街上的人昂頭去看，便震驚地看到了在半空中纏鬥在一處的一人一妖。
凡人自然四散而開，生怕波及自身。
修士們則是面面相覷，卻誰也沒有上前。
見此情形，左岫有些不解：“不是說修真者降妖除魔乃是本分？為什麽他們看到妖怪都沒動靜？”
風鸞攏了攏袖口，嘴裏淡淡道：“降妖除魔的本質是為了增加德行，希望能夠在渡劫之時抵消部分損傷，可那貓妖身上幹幹凈凈，沒有絲毫血氣，就算誅殺了也不會增加功德，反倒容易造出殺孽，”聲音微頓，“況且，那是貓。”
左岫疑惑：“貓怎麽了？”
風鸞回道：“只要是貓，那麽無論大小，都最會記仇了，若是一擊不成，那麽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有可能被貓妖盯上，估計他們也不想惹這個麻煩。”
左岫雖對貓的習性不甚了解，可他對自家師叔無條件信任，便沒多問。
倒是系統好奇道：【宿主你也不去阻止，總不會也是怕貓吧？】
風鸞擡了擡眼，看著打得有來有回的場面，平靜道：“他們自己的事情，愛打打去，關我何事。”
換個人，定然覺得風鸞心冷，分明那貓妖被男修欺負的差點跳樓，風鸞居然半點不同情。
偏偏這會兒與她說話的是系統。
在系統心裏，沒有什麽比宿主更緊要，於是他不僅不反對，還分外支持，恨不得讓自家宿主遠離這些紛紛擾擾。
不過就在這時，原本去城門處詢問施容容動向的莫九娘已經返回，還沒等尋到風鸞，便看到了自家大弟子。
此時男修臉上已經落了數道抓痕，身上的衣裳也被貓妖給撓爛了好幾處，看上去很是淒慘狼狽。
莫九娘登時便極了，想也不想便飛身上前，口中道：“莫傷我徒兒！”
男修看到她來，眼中登時亮了起來，開口就要呼救。
可貓妖對他很是了解，反手就是一巴掌，直接抽在了男人的臉上，讓他瞬間眼前一黑。
隨後便覺得腰上一輕，急忙掙紮著看過去，便看到貓妖已經拽下了他的儲物袋，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跑。
而貓妖修成人形不過百年，在動不動千年萬年的精怪中還只是個小姑娘。
加上之前用自己的修為滋養過男修，戰力更是弱了許多。
能和男修打個平手，那是因為他們熟悉，這才能勉強撓幾爪子。
但換成已經元嬰修為的莫九娘，她是一定打不過的，甚至連逃都逃不掉。
於是，貓妖眼睛微轉，先是用尖利倒有些刺耳的嗓音道：“你這個負心薄情的東西，我今日便和你一刀兩斷！”
可說完這些，她並不往城外逃，而是直直地沖向了剛剛點醒她的紅衣女修。
左岫見這貓妖居然朝著自己這邊來，立刻就想要上前阻止。
卻沒想到貓兒的身形異常靈活，毫不費力的就躲過了水鬼探過來的手，輕巧地鉆到了風鸞背後。
她先是神情緊張，生怕這女修把自己甩開。
卻沒想到對方一動不動，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沒有其他動作了。
這給了貓妖無限的勇氣。
於是，剛剛還伸出爪子恨不得把男修的脖子抓斷的兇狠貓兒驟然溫順下來。
她收起了指甲，藏起了尖牙。
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風鸞的袖口，即使雙手恢覆人形，可掌心依然柔軟異常，甚至沒有抓出任何褶皺。
莫九娘並沒有註意到貓妖的諸多變化，只管追上前來，厲聲道：“妖怪出來！”
而剛剛還炸毛的貓妖此時卻格外乖巧，她根本沒有給莫九娘哪怕半個眼神，只管擡起眼睛，楚楚可憐地看著風鸞，聲音也不再尖利，而是奶聲奶氣道：“仙子，求求你救我。”
一邊說，一邊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在風鸞的小腿上蹭，耳朵也一抖一抖的。
見此情形，左岫當場楞住，指尖微顫，恨不得能在貓耳朵上捏兩下才好。
哪怕是一臉怒氣的莫九娘都緩了緩臉色，雖然依然氣惱這妖怪居然打傷了自家大弟子，可表情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怒不可遏。
對此，風鸞略有疑惑。
倒是系統表示理解：【小貓咪有什麽壞心眼呢？沒有任何人類能抵抗毛茸茸。】
而貓妖也能感覺到其他人對自己的和緩，但她同樣知道，這還不夠。
自己必須尋一個牢靠的庇護，不然還是要被抓走收拾的。
於是她鍥而不舍地看著風鸞，甚至不惜“喵喵”出聲。
偏偏她遇上的是一個對貓並沒有太多另眼相看的劍修。
風鸞擡了擡手，想要將自己的袖口從貓妖手中拽出。
感覺到對方不願松手，她便瞧著那雙大大的貓眼，冷淡道：“松手，不要讓我說第二遍。”
貓妖有些委屈，緩緩松手。
可她卻沒有離開。
相較於那些隨隨便便就能被討好的人，她反倒黏風鸞黏得更緊。
特別是發現莫九娘居然對著風鸞也會行禮的時候，更是不願走了，只在嘴裏反反覆覆道：“我無錯喵，他活該喵，就打他就打他，喵喵喵個呸！”
而風鸞對兩邊都不熟悉，也無心主持公道。
不過她來到無極城的目的是為了尋到自家七川，可遇到這事兒之後，若不解決，怕是莫九娘要耽擱上好長時間。
眼見男修嘴被打腫，張不開口，而貓妖又是個一句話夾雜三個喵喵喵的，風鸞便不指望他們把事情說清，只管看向了左岫。
好在左岫是個心明眼亮的，口齒也很清晰，三言兩語就把剛剛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。
沒有半點添油加醋，也無任何偏頗，可莫九娘是男修的師尊，從小看著他長大，哪怕這人一直想要掩飾，可是莫九娘對他的德行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一聽就知道此事怕又是自己這個大弟子惹的禍。
這讓莫九娘更加氣惱。
她扭頭看著男修，有心開罵，可礙於周圍人不少，又當著風鸞的面，實在是有些不想再給宗門丟人了。
憋了半天，也只能說一句：“孽徒！”
男修面露驚慌，張張嘴，但腫著的臉頰讓他的聲音都開始模糊，只有半句話能勉強聽清：“她是妖，我不能。”
莫九娘只覺得頭疼，恨不得把這小子拎起來再揍一頓，教教他什麽叫修真界的物種平等。
特別是現在修真界和妖界之間是有靈契的，靈寵的合約都有時限，還要付月錢，結果現在自家弟子明目張膽瞧不上妖怪，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惹禍嗎？
可還沒等她說話，貓妖先探出頭來。
她對著風鸞能軟乎乎的討好，可對著男修就沒那麽好的脾氣了。
只見貓兒瞪大眼睛，尖尖的牙齒又探出來，開口便是尖聲道：“現在知道嫌棄我了喵？那你當初抱著我不撒手的時候，怎麽不嫌棄我喵喵是妖！”
左岫：……
風鸞：……
系統：哇哦！這段能播嗎？
而男修被嚇了一跳，急忙擺手，嘴裏模模糊糊地說著：“不不不。”
莫九娘則是氣得臉頰通紅，一邊慶幸自己剛剛張開結界隔斷了聲音，一邊氣惱這個玩意兒不僅壞心，居然還猥瑣！
大概是太過生氣，莫九娘氣得說不出話。
還是左岫看著貓妖，輕聲問道：“他真的這般對待你？”
貓妖氣得鼓起了腮幫子，大聲道：“當然，我那時候化成原型，他的臉都快長在喵喵的小肚肚上了！哼！”
眾人：……
哦，吸貓啊，那沒事兒了。
雖然這個誤會解除，但莫九娘依然沒準備放過這個蠢東西。
她揉了揉眼角，語氣裏有些疲憊：“你自己去後山思過，何時真心悔過何時出來。”
男修想要為自己分辯，無奈臉被打腫，根本說不出話。
知道這時候他才明白貓妖的目的，怪不得剛剛盯著他的臉揍，為的就是這會兒吧！
可還沒等男修細想，便感覺到身體一輕。
只見已經十分不耐的莫九娘擡起手，隨便一甩，男修的身子就橫著飛了出去！
圍觀眾人被隔絕了聲音，聽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麽，但看到這般情景，便知道無極宗準備懲治徒弟。
既如此，熱鬧也就看完了，很快人群便散開。
只留下了一臉倦怠的莫九娘，以及正盯著貓妖的雲清宗兩人。
看著貓兒的小爪子又要往自己的袖口上放，風鸞便躲了一下，淡淡道：“你無事了，走吧。”
貓妖現在所有的興趣都放在了風鸞身上，自然不想走。
可她作為貓，對於人類的情緒變化格外敏感。
察覺到風鸞並不是個會容易改變主意的人，貓兒也沒有多做糾纏，一步三回頭地退開了。
左岫瞧了瞧，輕聲道：“只怕她不會真的走。”
風鸞並不介意：“隨她。”然後，她便看向了莫九娘問道，“令徒可回來了？”
而莫九娘此時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態，暫時將剛剛的鬧劇放在一旁，只管輕聲回道：“我去問過城門守衛，他們並沒有見到容容的蹤跡，不過若是想要返回無極宗，是一定要先穿過無極城的，我留了話，若是見到了容容，便通知我，到時候我自然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莫九娘袖中微亮。
風鸞一看便知道那是傳音符在發光。
不用莫九娘提醒，紅衣女修便已經足尖點地，直接朝著城門處飛身而去。
左岫與莫九娘急忙跟上，但終究是落下了一段距離。
待他們抵達城門處時，便看到風鸞已經甩出紅綢。
而在距離城門不遠的地方，正是禦劍而來的施容容，以及趴在施容容肩上人事不省的七川。
此番情景，更是坐實了施容容強擼了人家弟子回來。
莫九娘心中叫苦。
短短一天，連著兩個徒兒給她找事兒，還都是大事兒。
哪怕有點時間間隔呢？
師尊也想要休息一下啊……
心裏腹誹，可面上她卻半點沒有顯露。
跟著飛身上前，看上去是想要一起阻攔施容容，但實際上莫九娘是怕風鸞會傷到自家徒兒，總要護一下才好。
就算做了錯事，這也是自家徒弟。
不過風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施容容如何。
此時紅綢的目標也只是七川，想著將本門弟子帶走便是了。
卻沒想到，施容容擡起頭，面上竟無半點驚慌。
她甚至沒有拿回飛劍，而只是手捏法決，口中輕喊了一聲“破”，然後，便頂開了風鸞的紅綢！
這次，風鸞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。
她曾見過施容容，深知彼此之間修為差距懸殊。
哪怕風鸞用的只是紅綢法器，並未藏著殺招，但也不是尋常的金丹修士能抵擋開的。
要知道，修士之間，哪怕只是一層修為的距離就是天上地下，更別提足足差了一階。
風鸞收起紅綢，第一句話便是：“她背後還有旁人。”
莫九娘也知道自家徒兒的斤兩，見她如此，不由得目光微凝，臉上急切更甚：“是誰操縱了她？”說完，就想要去攔住施容容。
可年輕女修根本不為所動，扯住七川轉身便跑。
風鸞等人立刻追了上去，卻發現對方並未奔向無極城，也沒有返回宗門的意思，而是去往了相反的方向。
不多時，便在一片密林中沒了蹤影。
風鸞在密林外停了下來，輕巧地站在地上，沒有貿然進去，而是擡起頭細細打量。
系統也跟著看，很快便出聲感慨：【這裏的霧氣好大啊。】
只見眼前的密林被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。
雖然現在是夜晚，但是天空十分晴朗，能看到明亮月光，也有繁星密布，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起霧的樣子。
偏偏這片樹林裏升起了濃霧，而且只有在林子裏面有。
倒像是故意設下的一般。
此時莫九娘也走上前，輕聲道：“這裏是迷霧森林，裏面的道路很難辨認，哪怕是修士入內也極其容易迷路，”聲音微頓，莫九娘輕聲道，“不如我現在返回宗門多帶些弟子前來？”
風鸞卻直接搖頭：“不能再耽誤下去，你的徒弟身上有著不屬於她的靈力，若不早早驅散怕是會有危險，我也不會讓七川處於這般危險境地。”
莫九娘自然也知道這些，可她更知道迷霧森林的厲害。
哪怕是時代居於此處的無極宗弟子怕是都很難走出來，貿然闖入，恐怕人沒找到，他們反倒陷進去了。
正猶豫著，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：“我能幫忙喵。”
幾人回頭，便對上了一雙在夜晚裏閃閃發光的綠色貓眼。
小貓妖一路跟來，一直都十分安靜，直到此時才開口說話。
見風鸞看過來，她立刻露出了笑容，蹦蹦跳跳地跑上前，直奔風鸞，開口就是：“仙子剛剛救我，我自然是要報答仙子的！”
這次紅衣女修並沒有拒絕，而是問道：“你準備如何？”
聽了這話，貓妖的眼睛更亮了些。
她的耳朵微微搖晃，笑得瞇起眼睛，奶聲奶氣道：“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呀。”
說完，她往前走了兩步。
不用法決，不念咒語，只是擡起腳，在地上用力地踩了兩下。
看上去瘦瘦小小的精怪，跺腳的時候竟是讓周圍的土地都震動起來。
下一秒，便能聽到森林中有鳥鳴傳出，顯然剛剛的地動嚇到了它們。
可只能聽到聲音，卻見不到鳥雀飛出。
風鸞便在心裏輕聲道：“看起來，此處確實玄妙。”
系統好奇：【為什麽這麽說呀？】
“尋常時候，鳥類該是很善於認路的，而且受驚必飛天，現在卻連一只都沒有，想來他們也飛不出來。”
【……這裏的樹看起來也不高，居然能讓鳥兒迷路到飛不上去？】
“相比還有其他奧妙在，還是要進去了以後才知道。”
而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，突然傳來了些細小的動靜。
“吱吱吱”的。
就和“喵喵喵”一樣具有鮮明特點。
果然，很快便看到地上出現了幾個洞，有鼠腦袋驚慌失措地探出來，似乎想要逃。
可在對上貓妖的笑臉時就猛地僵住了。
許是因為此處距離無極宗比較近，故而就連鼠的模樣都與眾不同。
不再是尖利的灰黑色，而是在靈氣的滋養下變得圓潤，或黃或白，肥的可愛。
小眼睛來回轉，顯然也是有些靈識的。
可再厲害終究也是鼠，怕貓大抵是刻在骨子裏融進血液裏的天性，根本改不掉。
都不用貓妖做什麽，只是被那雙大大的貓眼盯著看，這些靈鼠就麻了爪子軟了腿，直接趴在地上，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，滿口都是：“貓爺爺饒命！”
貓妖眨眨眼，有些不樂意：“喵喵的，你就算眼睛小也不至於盲了吧，怎麽連公母都不分了？”
靈鼠：……
說話就說話，不帶鼠身攻擊的！
不過還沒等它們反駁，就聽貓妖“嗯？”了一聲。
立刻重新趴下，開始嗷嗷：“貓奶奶，貓姑奶奶，放了我們吧。”
而左岫面上有些不解，便走過去，也蹲下來看著這些軟趴趴的靈鼠，用手擋著嘴輕聲道：“叫他們出來能有什麽用處？”
貓兒卻沒遮掩，只管笑瞇瞇道：“自然是讓他們帶我們去森林裏喵。”
左岫疑惑：“能有用嗎？”
回答他的是風鸞：“應該是有用的，迷霧只能管得住地上，卻不挨著地下，這些靈鼠能從森林中出來便是最好的例證，”聲音微頓，風鸞對著貓妖道，“你很聰明。”
小貓兒很是歡喜，尾巴都開心地蜷了起來。
可是靈鼠們卻不敢隨便帶人進去。
它們對視一眼，最終由一只淺金色的上前，顫著聲音開口：“這裏面藏著很厲害的東西，我們不敢帶你們進去，不然，我們會沒命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便看到貓妖已經看了過來。
她瞇起眼睛，尾巴不耐煩地晃了晃，礙於風鸞還在，所以還是軟乎乎的聲音，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像是藏了刀：“你要是不答應，那喵喵現在就吃了你。”
靈鼠一僵：“我不好吃，別吃我！”
貓妖想了想，笑著道：“好喵，那就先抓起來玩玩兒。”
靈鼠傻眼，它知道這些貓口中的玩兒不是普通的玩兒，而是要拼命的，於是趕忙道：“……你又不吃，為什麽還要命！這對你又沒有好處！”
貓妖瞇了瞇眼睛：“誰說的，起碼我會開心喵。”
靈鼠：……？？？？？
作者有話說：
對著一看她就想往上貼的人類，貓貓：呵，蠢東西，高冷.jpg
對著總對她愛答不理又很厲害的人類，貓貓：喜歡~貼貼~喵咪咪~
對著靈鼠，貓貓：來玩呀，嘻嘻嘻
#貓貓又有什麽壞心眼呢~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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